地方召會─一個純正的基督教運動


前言

我十分高興能為格雷琴‧巴莎迪諾女士(Gretchen Passantino)對一個基督徒運動所作的絕佳評論,附加前言。格雷琴是我們的主和救主耶穌基督睿智而謙卑之僕人的典範,也代表著新一類的衛道者:志在將人引向那全能者,而不是將人引向他們的論點。

地方召會是個典型的例子。格雷琴和她丈夫鮑伯在七十年代中期針對地方召會運動作過初期的評估。由於在此份文件中所列舉的原因,那次評估並不完整,因而有所欠缺。不幸的是,該份報告竟在全球成為許多對倪柝聲和李常受著作批評的論據。的確,這也成了我接任基督教研究院院長時,所承繼之使命聲明的背景。

身為基督教研究院院長和「聖經解答人」廣播節目主持人,我個人也被要求提出我對地方召會及其出版發行機構水流職事站之爭議的看法。為此,我展開了一項主要的研究計劃,其中包括對其出版刊物的研究,以及與召會和水流職事站相關項目和人員的交流。我邀請格雷琴—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同事—和基督教研究學刊總編輯艾列特 米勒(Elliot Miller)一同參與此項計劃。研究雖尚在進行,但以下結論已確信無疑:
首先,從神學觀點來看,地方召會不是邪教。在這層意義上,邪教可定義為一個自稱是基督教,卻損害、混淆、違背基本基督教教義的偽基督教組織。雖然我個人在次要問題(如大災難的時間和千年國的意義)上,仍與此運動抱持完全不同的看法,但在界定聖經正統信仰的基要項目上,我與地方召會是站在一起的。比如說,關於三一神,我們對此實際是合一的,就是只有一位神,這一位神卻啟示在三個永遠有分別的身位裡。即使我們對某些經文的解釋有所出入,此真理卻是無可辯駁。值得注意的是,經過長時間與地方召會成員的交流接觸,我能見證他們裡面對真道的準確性有著高度的興趣,而這乃是當今福音派大多數人所缺少的。

此外,從社會學角度來看,地方召會也不是邪教。在這層意義上,邪教是一種宗教或半宗教派別,其追隨者在他們生活幾乎每一方面皆受到強勢領導的控制。投入此教之人的特徵,乃是他們對其首領和團體的偏執效忠。他們共同受到身體上和/或心理上的威嚇,而受鼓動。萬分不幸的,地方召會竟被無情地與社會學上的邪教歸為一類,讓人聯想到那些最慘無人道的行為。可悲的是,在全球某些區域,這樣的標籤被用來逼迫並囚禁地方召會的成員。

最後,地方召會是新約基督教一個真實的彰顯。不僅如此,作為一個經受逼迫的苦痛錘煉的團體,地方召會對西方基督教可以有許多貢獻。言至於此,我立刻想到三件事:第一,他們申言的實行—並非指預言未來,而是指林前十四章所說的勸勉、啟發、鼓勵、教育、裝備並解釋聖經。借此操練,他們中間的眾成員藉著神的話而共同參與敬拜。第二,他們禱讀的實行(在查經之外)—一面接受聖經的話,一面在禱告中與神有效地交通,將此二者滿有意義地結合在一起。第三,他們對偉大托付(太二八19)的熱忱。若說早期的基督教會有一樣標誌性的特徵,那必是他們散播愛、和平、喜樂的熱情,惟有耶穌基督能將這樣的愛、和平、喜樂賜與人心。隨著我們逐漸陷入這個「秘教主義」(esotericism)時代,社會各階層的真實信徒都更應當倣傚這樣的熱情。當我在遙遠如英國倫敦、韓國首爾、中國南京等地方,與來自地方召會在基督裡的弟兄姊妹交通分享時,我親身見證了這樣的熱情。

總結來說,地方召會與許多不同背景的基督徒一樣,都致力追求正確的教訓(正統信仰)和正確的實行(正統實行)。因此,他們在古訓中往前:「基要的事上合一,次要的事上自由,所有的事上有愛。」雖然在另一面,我們無疑地將會繼續就著次要問題有所辯論,但我絕不懷疑,在永世裡我們要一同在對基督的認識上長大;祂拯救我們,是獨憑信心,獨藉恩典,獨因基督。

漢克‧漢尼葛夫
基督教研究院院長
二○○八年九月


地方召會─一個純正的基督教運動

格雷琴‧巴莎迪諾 (2008 by Gretchen Passantino)

校園裡富有挑戰的屬靈選擇

在我的記憶中,我在大學唸書的日子,是一段熱情澎湃,渴望改變世界的時日。我是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美國大學風暴中一位富有活力的領導者;我曾努力不讓我的歐洲發展史教授失去他的職位,同時也反對企業在附近天然濕地開發擴張。作為一個全心投入、墨守傳統的報社記者的女兒,我堅守一個信念:如果我不喜歡我週遭的世界,我就應該有所作為來改變它。

當我將人生獻給耶穌基督,以祂為我個人的主和救主,我的整個世界就完全翻轉過來了。我將過去探索詹姆斯 喬伊斯之憂懼的熱情,或在系主任辦公室示威抗議的熱情,毫無保留地投注於我新尋得的基督信仰。我完全相信,在教會被提和大災難與敵基督來臨前的幾個月,我和我的「耶穌迷」同夥,必會有所作為,為著耶穌基督改變這個世界。
難怪我的父母親都非常擔心我已誤入歧途深淵。他們不知道是該為我有如此堅強的信心而感謝神,還是為我成了屬靈的魯莽分子而害怕。

試驗屬靈運動的資格

這是近四十年前的事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的父母才確信我的屬靈熱忱是對基督的真實皈依。我積極熱情的信仰行動主義,促使我將我的生命獻給基督教衛道工作,就是依據聖經中真實基督信仰的標準,來分辨真實和假冒的屬靈運動。過去三十七年中,我成了主要的基督教福音派衛道者之一,專門判定那些自稱是代表聖經基督教的屬靈運動,究竟是正統或是異端。我的專業研究成為我職業生涯的大部分,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然而,是我基督徒生活的早年,也就是我第一次將自己獻與耶穌基督的時候,讓我能理解並重視已過數十年中任何年代的青年人;他們在屬靈上經歷轉變,並將自己年輕的生命奉獻給屬靈的事奉,卻常招致父母的不解和擔憂。

如果你是一個年輕人,正在經歷自己的屬靈感悟,我要鼓勵你,當你投身於神真實的工作時,無論是同著地方召會的弟兄姊妹們,還是同著神在其中作工的一些交通團體,你屬靈的生命都會更豐富、更往前。神實在盼望奪取你的心,為著服事祂;祂也的確會加你能力,使你能藉著耶穌基督讓你的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如果你是一位家長,為著你青年兒女似乎發生於一夕之間的屬靈綻放而感到自豪,但同時又害怕他(她)會在屬靈混亂中崩潰並受到傷害,讓我向你保證:地方召會是正當的、在神學上正統、在屬靈上忠信的團體,在其中你的子女能夠培養真實的基督徒忠誠和成熟。他們絕不是魔鬼所設置的圈套。

為什麼年輕基督徒會冒犯幾乎所有的人?

一九七○年,我在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校園裡,成了一個基督徒。那時,我熾烈的基督徒熱情,使大多數人都難以接受。我只知道耶穌是真實的,而所有人都應該經歷我正在經歷的。

我的朋友們以為我瘋了。我不吸毒、喝酒,卻用方言禱告;我不去看象「2001太空漫遊」這樣的電影,卻勤讀聖經。我邀請我的朋友去教會,而不是去上紐波特灣(Upper Newport Bay)飲酒作樂。

我的父母認為我已深入歧途。他們並不反對基督信仰,只要它是安靜、審慎、不激烈並符合衛理公會的傳統。他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我對死沉、枯乾的公會的全面拒絕。他們感到難過,因為我告訴他們,我是在一個破爛的「復興篷」裡經歷了神,而不是在某個郊區的教堂裡,坐在現代、鋪有軟墊的教堂長椅上。他們也為我的人生和前途感到憂心,因為我宣佈說,神可能會呼召我到遙遠的非洲或亞洲的宣教區,為著耶穌獻上自己的生命。

我的教授們都非常失望,因為他們一個最聰明、能言善道的年輕學者,竟然把她全副心思都放在狂熱的宗教上,而「宗教是人民的鴉片」。當我向我的聖經文學教授發出挑戰,要求同等的時間來討論聖經的歷史真確性,他感到無法置信。我的社會學教授也不知道該如何向我解釋文化相對性;我一再追問,他是否真確定絕沒有確定的事物,是否真知道真理不可知究竟是不是真理;他說一切信念皆為真實,卻又排除我堅持耶穌是惟一的道路、真理和生命的極端基督信仰,這豈不是表裡不一?簡單地說,當我的心被耶穌基督擄獲時,我幾乎冒犯了我週遭所有的人。我對一些看起來似乎具破壞性的信仰並不陌生。

美國年輕人中間的宗教多元性

我在一九七○年成為基督徒。那可說是前所未有的宗教狂熱時期的開端。從六十年代晚期到八十年代早期,美國的少年人和青年人積極地投入各式各樣轟轟烈烈的屬靈運動。
有些在他們的基督徒教訓和實行上無疑是正統的。「導航會」(The Navigators)、「基督徒校園團契」(InterVarsity Christian Fellowship)、「學園傳道會」(Campus Crusade for Christ)、「福音倍進會」(Evangelism Explosion)等就是這類的團體。他們雖然鼓勵年輕人的信仰熱忱,卻盡量不讓家長和公會團體的牧師領導太過震驚或不悅。

有些團體就較為激進;他們在耶穌的名裡利用類似嬉皮和反戰抗議人士的熱情。「加略山教會」(Calvary Chapel)運動、「猶太人歸主協會」(Jews for Jesus)以及許多非公會、無名稱的基督教團體「耶穌迷」(Jesus Freaks),傳揚的是同樣的基本聖經信息,但他們的行為、用辭和實行,在那個時代卻是十分極端且造成分化的。
許多最激進的屬靈運動,無論公開或私密,則毫無疑問不屬於基督教。 「神的兒女」(The Children of God)雖自稱完全是基督徒,但他們的先知—「摩西大衛」貝格(David Berg)卻以基督之名教導並實行道德淪喪之實。來自韓國的文鮮明(Sun Myung Moon)牧師,自封為復臨之主,由神所差,來完成耶穌未能完成的救恩工作。吉姆 瓊斯(Jim Jones)將他的「人民聖殿教」(People’s Temple)移師南美,帶領會眾進行大屠殺;除自己自殺外,還讓九百多位的追隨者自殺或遭他殺。還有更明顯不是基督教的運動,如奎師那(Hare Krishnas)把東方的神 帶到西方世界,使我們開始習慣象輪迴和因果報應這樣的字眼。

為了屬靈的鑒別力受裝備

在這刺激人心的屬靈挑戰中,我的基督信仰日漸成熟,我也展開了一段結合我對知識強烈渴求和對基督信仰深切奉獻的職業生涯。我的比較文學大學學位,是一扇很特別的窗戶,引導我通往各種各樣的宗教世界觀和屬靈經歷,延伸至全球各地,跨越五千年文明。我隨後在神學、教義、世界宗教、教會歷史、護教學及其他神學學科的研究工作,讓我對這些不同的宗教經驗有一個寬廣的學術洞察力;而與邪教護教學先驅之一—已故的沃爾特‧馬丁博士—一同工作,給了我寶貴的經驗,學習如何讓基督徒得裝備以辯衛基督教信仰,並向那些接受其他信仰的人宣揚福音。

我隨同我的前夫—鮑伯‧巴莎迪諾(Bob Passantino,2003年底過世),將我的成年人生全然投入護教學領域。在那幾十年中,使我和鮑伯與其他護教人士不同的,是我們早年都是積極熱心的校園基督徒;我們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不是用在遠距的學術觀察上,而是從人們自己信仰的角度來與人交流對話。我們對「奇怪」的運動,在沒有充分的證據前,給予不懷疑的態度。我們把界線劃在定義聖經信仰的基本教義上,而非那些在更大範圍的聯合信仰中,使基督徒產生區別的次要項目。我們應用我已故丈夫所謂的「護教第一原則」—絕不要求你道理上的對手達到你自己都無法符合的標準,也不在你自己無法站住的立場上,質疑那些與你意見不同的人。

多年來,我們逐漸獲得信賴,被認為是立論合理、富有同情、判事準確、在神學上較為保守的基督教護教士。有時我們激起批評,是因為我們拒絕接受大多數人對某些團體不準確的描述,而緘默不語。有時候,這些批評聲浪也是因為我們看到了他人所忽視之基督信仰不斷發展的趨勢或威脅。雖然我們的經驗和知識越來越豐富,我們仍然秉持同樣的信念,嚴謹研究,審慎分析,這正是沃爾特‧馬丁的工作精神。

重新審核早期評估

由於我們工作謹慎我們的評估鮮少遭到推翻。但是,當我們發現我們未能作出正確的推論,或是進一步的調查改變了原先的情況,我們便會立刻修正我們的評估。
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重新評估,是關於一個基督徒運動的教訓和實行。此運動起源於中國,一般稱為地方召會,是藉著兩位中國基督徒—倪柝聲和李常受—的教訓而興起的。在七十年代中期,我們下結論說,他們領導人的某些教訓和實行以及他們的運動屬於異端,並警告人們不要參與此運動在美國的發展。雖然我們有些同事甚至說,該組織實際上是一個喬裝成基督教運動的非基督教邪教組織,但我們並沒有發出這樣的譴責。這主要是因為通過與一些美國成員的個人接觸,我們相信他們是真正的基督徒,與耶穌基督有真實的關係,但我們認為他們在一些基要的教訓或實行上似乎不甚清楚。

我們所作第一次有限的調查,是在一九七五年和一九八○年間;三十多年後的今天,我有機會全新地、徹底地重新調查並評估地方召會的教訓和實行,包括倪柝聲和李常受的教訓。我可以取得該運動所有的印刷和錄音材料。我也能接觸任何成員,不論是新進的,或是已服事地方召會數十年的領頭弟兄。我進行了審慎、透徹的研究,長達數月之久。我深信,如今我有一個更好、更準確、更全面的根據,來作出以下結論:此運動確為一基督教運動,其教訓和實行全屬正統基督教範疇。他們不該與吉姆 瓊斯的「人民聖殿教」這種虛假的基督信仰歸在一類;反之,他們應該與那些出自「耶穌運動」的教會歸為一類,既為正統,又洋溢令人讚賞的活力。

我是少數基督教衛道士或神學家中的一員,花了充分的時間,廣泛檢閱其主要文件;同樣重要地,我們也與該運動的領頭人和其他成員有長時、直接的交流。我相信,我目前的評估有充分的證據。我滿懷信心,與Richard Mouw博士、Howard Loewen博士、Veli-Matti Karkkainen博士以及富勒神學院的全體同仁,並與基督教研究院的漢克‧漢尼葛夫和艾列特‧米勒站在一起,共同肯定地方召會的基督教正統性。

其他護教學的同事們仍然堅持認為,地方召會的教訓和實行屬於異端,在基督教正統之外。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這種說法的根據,竟是鮑伯和我在一九七五年到一九八○年間出版的那份不完整的報告,儘管我已指出那份研究論據在深度、廣度和分析上均有不足之處。我目前的評估應該比前一次有更重的份量。除非我那些持不同意見的同事們願意查閱更充分的文件資料,更深入地應用對基督教會更廣泛的研究,不僅考慮它在世界各地的多樣性,更是許多世紀以來的多樣性,並且加上與領導成員和普通成員更多地個別交流和直接對話,否則,他們持續的抨擊是站不住腳的。

正統神學和教義

當頭批傳教士從中國來到美國時,地方召會的神學和教義普遍不為人知。這些中國基督徒帶到美國的福音,與過去幾代中傳給他們的福音是一樣的;然而,雖然其中所用的辭彙和概念對他們是熟悉的,對大多數美國基督徒卻十分陌生。

正如富勒神學院所肯定的,倪柝聲、李常受和地方召會的教訓符合歷史上基督教會的基本教義,包括:神的本質、三一神的教義,耶穌基督的性情、身位和復活、贖罪教義,墮落前後的人性、救恩(救贖)的計劃、教會的性質、聖經是神無誤之聖言以及基督肉身的、可見的第二次來臨,以帶進最終的審判和萬物的和好。這些教訓不僅完全符合正統,它們其實比大部分的美國基督教會的教訓得到更加謹慎的闡釋,並且與異端教條作對照。大多數在美國的地方召會信徒領悟和解釋聖經基本教義的能力, 優於美國最傳統的基督徒。

正統的基督徒生活

地方召會的實行乍看似乎是偏激的。最令人吃驚的是,他們堅持他們的教會不採用任何名字,而只冠上地理標稱(例如在安那翰的教會);在眾教會中間,沒有任何個別成員或工人,無論在國家或國際層級,比別人有更大的權力或能力。好譏諷的人可能會說,這怎麼可能?沒有一個權力結構,但所有的教會不僅在教訓上,也在實行上竟如此相似?怎麼可能有一個國際的出版組織,承辦領頭弟兄們的特會和職事性活動,卻沒有一個「負責人」?地方召會認為聖靈是這種合一的源頭。某些「領頭弟兄」坦率地
承認,因著他們的經驗和年齡、與李常受在其過世前多年的配搭,以及聯絡國際眾教會的管理能力,便形成了某種行政體系。經過仔細的詢問和觀察,我深信各個教會的行政獨立是真實的,並非空談;而其「帶領」贏得了人們的跟隨,不是憑機巧的控制,而是憑謙卑的服事。

特殊的神學和實行引發顧慮

如果地方召會運動只是與其他美國教會的經歷類似,也許就不會有那些針對他們的爭議和控告。他們在許多有他們會眾的地區造成爭議,指明他們不同於許多主流的基督教教會。

仔細比較地方召會的神學和歷史上的聖經神學,就會發現他們最大的不同,乃是不同的表達和經歷的方式,而非實際的內容。

教會生活

地方召會的教會生活有別於典型的美國福音派教會,因為地方召會試圖按照他們所認為在新約裡的教會,也就是在公會和其他團體產生之前的模式,來過教會生活。因此,他們拒絕給他們的教會冠上任何名稱,或是建立一個國家性或國際性的權力結構。他們相信,聖經中所描述在某地方的「教會」,僅僅是「教會」,不是浸信會、路德會或社區教會等等。他們也相信,無論一個地方所有的信徒是否都在一處聚會,或者體認到他們的合一高過其公會或名稱的區別,在那個地方的教會包括該區域所有的基督徒。雖然有人指控他們相信只有那些與他們聚會的才是真正的基督徒,但那其實不是他們的信仰,也不是他們的實行。

關於地方召會努力活出新約教會生活的另一方面,乃是他們熱情地操練整周都實行敬拜和交通,而不是僅限於一週一次。地方召會的會眾以新約中的榜樣為其一切活動的模型:他們共享他們的資產(雖然地方召會並非共產);對有需要的成員提供社會援助;實行成熟成員對年輕成員的訓練;致力深入研究聖經;並一同配搭向全社會宣揚福音。如此高強度、費時間的投入,對許多美國福音派人士來說,在積極一面,對沒有作這麼多的基督徒是個挑戰;在消極一面,也讓人以為他們與大眾有不健康的分離。其實,地方召會也謹慎、專特地鼓勵其成員按照聖經的原則,顧到他們與家人的關係,顧到他們人生的方向,顧到其他的基督徒,也顧到他們當地的社區以及他們的國家。

教會敬拜

地方召會的敬拜源於他們對新約中敬拜的理解,形式比起當代美國福音派教會或以社區為基礎的教會,看起來更像是十九世紀普利茅斯弟兄們的「原始」敬拜;這是中國的地方召會率先傚法的。由於他們沒有聖品階級和平信徒的結構,過程十分簡樸。一起敬拜的弟兄姊妹同盡功用,通常有更多的禱告、簡單的唱詩和出聲的敬拜;沒有正式的敬拜順序,或牧師主導的講道。他們與讀經結合的團體禱告(稱為禱讀),被外人誤解為空洞的重複,但參與者卻是在敬拜的同時,尋求將聖經中的客觀真理,內化為聖靈應用在他們身上的主觀經歷。

儘管地方召會與許多美國福音派人士抱持類似的末世觀(前千禧年的時代論),他們對福音的托付和門徒的訓練卻和他們的末世觀交織在一起。這意味著他們堅持要在基督裡成熟,好作祂純潔的新婦,迎接新郎基督的再臨。這也意味著他們要迫切地用福音的能力,滲入他們週遭的社會,以預備他們所認為即將到來之「福音時代」的終結。對許多美國福音派人士來說,這種每日的門徒訓練和福音工作的強度並不多見。

這只是關於地方召會某些教訓和實行的一個簡短陳述。水流職事站的出版品提供地方召會教訓和實行的具體描述;加上地方召會中實際的實行,也提供有力的證據,證明地方召會的教訓和實行皆屬正統,不是異端。

從批評者到支持者

我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是地方召會的批評者,在二十一世紀卻變成他們的支持者,有幾個重要原因。以下是這份簡短研究中五個最重要的原因。

首先,就像我們許多人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所熱衷的「耶穌迷」基督教,雖然迥異於我父母那一代死沉的公會,它仍然是一個美國現代主義理性的產物。事實、論證、證據和理性,不僅在科學實驗室和大學課堂上備受推崇,就連在神學研究和教會宣教工作領域也不例外。當面對一個重視主觀屬靈經歷和客觀理性論證的宗教運動,鮑伯和我卻沒有能夠公正地評估地方召會信仰的廣度。相反地,我們在根本上忽略了一切非亞里士多德的東西,去批判他們神學不完整的概念模型。在仔細研究教會歷史之後,特別是古東方教會歷史,我開始理解並珍賞一個非純粹分析性,卻全然個人化的神學,表現於早期教父的近東方神學或是拜占庭教會的東正教神學。

其次,因為當熱情的美國年輕人來到地方召會之後,直接把自己聯於新約的教會,所以我們的初步分析未能給予地方召會在中國的歷史根源足夠的注意,特別是弟兄會所作的傳教工作。舉例來說,若沒有這樣的歷史背景,年輕的信徒和象鮑伯和我這樣年輕的評論者,很容易以為他們的自我認同就僅是「在某處的教會」,從而排除並拒絕其他的基督徒和教會。

第三,當時提供給大眾的英語材料數量還不足以全面並公正地代表地方召會神學的深度和廣度。即使是李常受在美國用英語釋放的信息,仍是出自一個中國人的口;其人生和職事, 大半是在中國與那些和他有相同文化、歷史、社會、屬靈背景的人在一起。倪柝聲和李常受主要的神學論述,並非為答覆外界人士的疑問,或回應批評者的指控,而是取自為著已經接受地方召會特殊領會的信徒辦的查經班和訓練課程。因著研究材料有限,鮑伯和我便情有可原地得出以下結論:成員們所說象「我經歷基督作那靈」這樣的話,意味著信徒混淆了三一的人位,掉入了形態論的異端。事實上,正因為這是地方召會和批評者之間一個極具爭議性的問題,大多數地方召會的弟兄姊妹比一般浸信會、路德會、長老會及非公會基督徒能更好地解釋、說明並捍衛正統的三一論,而與形態論區別開來。

第四,就像我個人和其他熱情的新基督徒早年轉變的經歷一樣,許多最早加入地方召會的美國信徒沒有緩和他們的激情,未能對該運動之外的信徒有一種友好的善意。當我的父母聽到我興奮地高喊「死沉的公會」要被神聖靈的新運動取代時,他們以為我是在拒絕他們和他們的信仰;同樣的,許多人也以為這個來自亞洲的運動企圖篡奪並排斥其他的美國教會。當李常受傳講「基督教國」(包括羅馬天主教和改革的教會)已經墮落,而主正在恢復一個僅因地理界限而有區別之純正的教會生活實行時,外界的評論家和甚至某些成員都把這話解釋為,地方召會認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基督徒。受人敬重的領頭人隨後的澄清,和不成熟的地方召會成員的更正,指明雖然地方召會堅決拒絕用地方界限以外的東西來區別自己,他們也承認所有正統公會教會當中正確的基督教信仰。
第五,地方召會早期在美國只有一個正面、簡單的信仰宣言;中國信徒信奉、實行此一宣言,並將之帶到美國,卻沒有充分考慮文化、用辭、歷史、經歷和關係上的差異。因此,地方召會逐漸需要學習向召會之外的人,更清楚地介紹自己,並將以前沒有遇過的問題和假設納入考量。這與早期基督教會的經歷相似。早期在耶路撒冷,幾乎所有相信耶穌是彌賽亞的新信徒,都是以色列的猶太居民。說「耶穌彌賽亞是主!」表達了一種神學、歷史、經驗和文化用語的豐富組合,涵蓋了兩千年的屬靈歷史。當聖靈在新的地方興起教會,新入教者帶來不同的宗教經歷、文化、歷史和神學語辭時,那些簡單的聲明就需要解釋、辯衛,並與其他信仰作對比。五百年內,簡單的基督徒宣言擴大為幾近一千字的亞他拿修信經。其神學並未改變,改變只是用辭而已。同樣的,地方召會未經質疑、從經驗累積而來的神學於七十年代在美國開始為人所注意;三十年後的今天,地方召會的神學已在後續出版的文字刊物中得到更充分、更仔細、更重視用詞的解釋與辯衛。

還有許多其他原因,促使我、富勒神學院的同事們、漢尼葛夫和米勒不得不重新評估我們對於地方召會的教訓與實行所作的判斷,並且肯定我們在這場運動中的弟兄姊妹擁有完全正統的基督徒信仰和生活。我們在此所總結的原因,應能讓一些對地方召會的基督徒事工仍有顧慮的觀察者放心。

一個加入地方召會的基督徒,會發現那裡有健全的神學、豐富的敬拜、富有挑戰的門徒訓練和熱心傳揚福音的機會。我信仰基督已經四十年了,我仍然沒有失去我對耶穌基督「起初的愛」。我在地方召會中看到同樣新鮮活潑的靈。

作者簡介:
格雷琴 巴莎迪諾女士是真道實踐會(Answers In Action)的聯合創辦人和會長;真道實踐會是歷史最悠久、最受人尊敬的衛道組織之一。她擁有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比較文學學士學位,以及信仰福音路德神學院(華盛頓州塔科馬)的神學碩士學位(專攻護教學)。她也是受人敬重的作者,撰寫了關於護教學、世界宗教和神學的書籍與文章。她在信仰神學院擔任研究所兼職教師。巴莎迪諾女士與馬丁博士(Walter Martin)共同撰寫的《新邪教》( 1980 )包含一篇關於地方召會的附言,提到她原先的研究結論。她最近又協助基督徒研究學刊進行了一個關於地方召會之教訓與實行的各部分重新評估(近期出版)。